“他妈的！”刘梁峰踉跄着伏低身子，差点被瓶子砸中。他赤红着眼眶瞪向申夏：“给老子玩阴的！臭娘们！”
“刘哥，咱们撤吧。”险些被硫酸波及的矮个男拽住刘梁峰胳膊，“这破店全是化工原料，犯不着拼命。”
刘梁峰甩开矮个男的手：“撤你妈！老子连丧尸都不怕，还能怕这几个杂碎？”他转向店内吼道：“听着！三分钟内滚出来，不然老子放火烧店，把你们全弄成烤猪！”
项安眉头紧锁。化工原料店内危险品密集，若被引燃极可能引发剧烈爆炸。
“他手头没助燃物，暂时点不起火！”杨鑫将受伤的背部抵在墙壁试图麻痹，“危险品储存在后区，防火措施也到位。”
项安颔首迈出阴影：“是男人就进来单挑，我让你一只手。”
刘梁峰嗤笑：“当老子傻逼？”
“原来连男人都算不上。”项安耸肩讥讽，“还以为是个角色，结果是个没种的怂包。”
刘梁峰太阳穴青筋暴起。
“刘哥别中计！”矮个男慌忙劝阻。
“你他妈有种滚出来！”刘梁峰指着项安鼻梁暴喝。
项安余光瞥见街对面越野车内叶大勇正艰难操控方向盘，故意又向前两步，将匕首甩在地上：“怕你像地上这两摊烂肉似的交代了，咱们徒手过招。”
刘梁峰扭动脖颈发出脆响：“让里面的人退后，你再往前半米！”
项安边踱步边竖起中指：“没卵子的货。”
刘梁峰见攻击距离超出投掷范围，狞笑着猛扑上前：“老子以前可是拳击教练！”
项安俯身闪过对方直拳，随即便一阵雨点般的乱拳打回去。他不求造成伤害，只要给叶大勇吸引注意力就好。
“花拳绣腿！”刘梁峰游刃有余地躲闪，等待对方力竭。
“项兄，当心了！”
对讲机炸响的瞬间，项安疾步后撤。刘梁峰正要追击，引擎轰鸣声已充斥耳膜。
他下意识转身看去，越野车如钢铁巨兽般占据了全部视野。
砰！
沉重的撞击声中，刘梁峰的身体如破布袋般腾空而起。
叶大勇并未罢休，方向盘猛转向残余的暴徒。矮个男等人虽试图逃窜，血肉之躯终究快不过钢铁怪兽。
项安拾起匕首，走向瘫倒在地的刘梁峰。对方口鼻不断涌出血沫，察觉头顶光线被遮蔽，艰难仰起头：“你他妈…耍阴招…”
“满嘴他妈的，能不能有点教养。”项安屈膝蹲下，刀刃折射着寒光，“这叫战术配合，没见过对讲机？”
他其实不愿意沾染人命。即便处决倪怀山那次，也是多重因素裹挟下的选择，事后更是复盘多次。
但当屠刀悬颈，不斩尽杀绝死的便是同伴！
刘梁峰目眦欲裂。如今的年代手机早就取缔了对讲机的作用，谁还会专程找来对讲机使用？
“为什么伏击我们？”项安刀尖轻点对方咽喉。
“操…你祖宗…”刘梁峰啐出血水，摆出悍不畏死的架势。
匕首毫不犹豫贯入心脏。刘梁峰瞳孔骤然扩散，至死想不通对方竟连逼供流程都省略了。
“收拾战场，咱们不沾浑水。”项安甩去刃上血珠，朝同伴示意。
从对方误认他们是“璟钧创擎”同伙的情况来看，此地势力纠葛远比表面复杂。当务之急是带着活性炭撤离，而非蹚这滩浑水。
申夏从越野车翻出医疗包，快速处理叶大勇的额角擦伤与杨鑫后背的钝器瘀青。确认二人仅是皮外伤后，她提着消防斧准备补刀残敌。
“别杀我，”断腿的矮个男拖着血痕爬行，“你们问什么我都说！”
他爬上前，试图抱住申夏裤脚求饶，却被她后退半步避开。
“留他个活口。”项安说，“其他人处理干净。”
若审讯要耗上半天工夫，他宁可省去麻烦直接灭口，但若对方识相全盘托出，倒不介意耐着性子收集情报——
盘踞在此的势力摩擦不断，能形成拉锯必然暗藏玄机，这群地头蛇掌握的情报，绝对比他们盲人摸象得来的零碎信息更有价值。
另外两名暴徒刚要求饶，杨鑫已手起刀落。
项安走到小货车旁，对瘫软的胡启航晃了晃匕首：“你们团队规模？据点位置？”
金属车厢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光泽，胡启航瑟缩着嗫嚅道：“基本都是附近的厂工...大概十来个...”
“这么多？”申夏镜片后的眸光微闪。
“具体些。”项安将匕首抵住他咽喉。
“我真不清楚...昨天听说他们玩死个姑娘，我没敢去看...但十二三个人肯定有！”胡启航喉结在刀刃下颤动，“都是刘梁峰逼我们干的！”
“你倒是会推卸责任。”项安眉弓如刀锋般压低，匕首在对方脖颈压出细密血珠：“那个璟钧创擎又是什么来路？路上撒钉子的就是他们？”
“我们都跟他们学的！”胡启航疯狂点头，“他们用钉子截了好几波幸存者！对了...刘梁峰提过璟钧绑了穿制服的人！”
“制服？”
“像是政府派来搜救的，刚进工业区就被扣了...”
“哪个部门的？”
“我真不知道啊...”胡启航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谄笑。
杨鑫提议：“要不摸过去探探？”
项安思绪有些杂乱。目前摆在眼前的幸存者团队就有两个，且依照他们的行事作风，似乎都不是什么好鸟。
按道理而言，他们带着活性碳直接一走了之，是最安全也最省事的——回到避难所内，这些人就算再想来报仇，也只能是做无用功。
但他对于胡启航提到的官方人员，的确还有些在意！
“敌方虚实不明。”申夏推了推镜架，“我们四人对上武装集团，容错率太低。”
她凝视胡启航扭曲的面容：“当社会规则彻底崩塌，人性之恶便会毫无顾忌地释放。群体性暴力往往伴随认知失调——施暴者通过加倍作恶来缓解道德焦虑。”
申夏举起消防斧，朝项安投去询问的目光。
“不！我有价值！”胡启航声线陡然拔高，“我们专程去熟悉过他们的巡逻路线！能带你们绕开岗哨找到俘虏！”
他瞳孔因极度惊恐而扩散：“别杀我！留我当狗都行！”
